第136章 江烬得中州令牌-《退婚当天,我觉醒了万古血脉》

  江烬站在论道台中央,左手垂在身侧,指尖微微发抖。他感觉体内的经脉像被小刀一下下刮着,火元耗尽带来的反噬一阵接一阵地冲进脑海。眼前景象晃了晃,他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瞳孔深处那抹红色已经被压了下去。

  他拄着火剑,剑尖插进石板的裂缝里,勉强撑住自己快要散架的身体。

  风从城门方向吹来,卷起地上还没散尽的灰烬。他的战袍破了好几个地方,肩膀上的裂口露出皮肉,血已经干了,变成暗褐色。但他一动不动。

  他知道现在不能倒。

  也不能坐下。

  他必须站着。

  头顶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雷在云层里滚了一圈,又被压了回去。

  紧接着,一道金光划破天空,从高空中直直坠落。那东西是方形的,边缘刻满了符文,通体泛着青铜色的光,正面写着两个古字——“中州”。

  那是中州令,下坠的速度极快,还带着一股沉重的威压。

  观战席上有人抬头,呼吸都停了一下。

  钱多多猛地站起来,仰头盯着那块令牌,嘴里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

  欧阳雪站在人群边上,手按在剑柄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空中的东西。

  令牌直冲江烬飞来。

  离地面还有三丈的时候,突然停住了,悬在半空。一道金色符文从令牌中间扩散出来,在空中形成三个旋转的封印环。

  这是中州令的认主禁制。

  只有论道会的第一名,才能碰它。

  全场一片寂静。

  江烬抬起右手,抹了把脸上的血和汗。左脚往前挪了半步,膝盖发出轻微的咔声。他咬紧牙关,靠着火剑一点一点站直身体。

  不能再等了。

  他伸手。

  掌心的火纹微微闪了闪,像快熄灭的炭火。

  就在他出手的瞬间,空中的令牌猛然震动起来,三层符文同时亮起,一股强大的排斥力狠狠压下。

  江烬的手臂一沉,差点抬不起来。

  但他没有退。

  他五指张开,顶着那股压力继续往上伸。

  掌心的火纹开始发烫。

  残存的焚天诀火元顺着经脉逆行而上,涌向手掌。他能感觉到血管在胀,皮肤绷得紧紧的,好像随时会裂开。

  他低吼一声:“给我!”

  掌心的火焰猛地炸开,化作一道赤金色的火流,直冲令牌而去。

  三层符文剧烈震动,第一层“啪”地一声碎了。

  第二层刚稳住,火流已经撞了上去,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江烬额头青筋暴起,喉咙里涌上一股血腥味。他硬生生咽了回去,手指不但没缩,反而往前一抓,一把扣住了令牌的边缘。

  “轰!”

  第三层符文炸开,金光四散,像雨点一样洒落。

  江烬抓住令牌,整个人被反震的力量推得后退一步,右腿一软,单膝跪地。幸好火剑插进了石缝,才没让他彻底倒下。

  他喘了口气,低头看向手中的东西。

  中州令牌安静地躺在掌心,表面温润,那两个古字清清楚楚。刚才还拒人千里的禁制,现在已经消失了。

  他慢慢站起来。

  把令牌翻过来。

  背面有一块空白,是留给第一名留下印记的地方。

  江烬握紧五指,掌心的火纹再次亮起。他把令牌贴在胸口,引动最后一丝焚天诀的火元,顺着指尖流入令牌背面。

  赤金色的火焰沿着符文轨迹蔓延,在令牌上刻出一道纹路——三簇火焰围成一个圈,中间一点核心燃烧不息。

  那是焚天谷嫡系的印记。

  最后一笔完成,令牌轻轻颤了一下,随后恢复平静。表面泛起一层柔和的光晕,像是完成了认主。

  江烬松开手。

  令牌漂浮在他面前,缓缓转了一圈,然后落进他怀里。

  他伸手按住,低头看了一眼。

  台下的人看不清他在做什么,只看到他把令牌收进了怀里。

  钱多多跳上论道台。

  他没说话,先绕着江烬走了一圈,确认他还能站稳,才凑近小声说:“上品法器,中州令。”

  江烬没看他。

  “能调动三千中州守军。”钱多多压低声音,“这不是奖杯,是刀。你拿了它,就等于跟整个中州军系统绑在一起了。”

  江烬终于开口:“谁定的?”

  “屈寒山签的令。”钱多多笑了笑,“玄天阁主持论道会,结果第一名是你,他不得不给。但这令一旦生效,你就不再是普通参赛者了。你是持令人,有权进军营、调兵、查案,紧急时候还能接管边防。”

  江烬点点头。

  他把令牌往怀里塞了塞,动作很慢,像是怕它掉出来。

  钱多多看了他一眼:“你现在走,没人拦你。去疗伤,等恢复了再用令权也来得及。”

  江烬摇头:“我不走。”

  “你还站得住?”

  “站得住。”

  “为什么?”

  “我倒了,他们会觉得我能赢,也能输。”

  钱多多没再劝。

  他退后两步,站到台边,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

  欧阳雪走上来了。

  她脚步很轻,走到江烬面前停下。她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胸前被血浸透的衣服。

  “你该下去了。”她说。

  江烬摇头。

  “血煞教若再犯边,中州军不会再袖手旁观。”欧阳雪语气平静,“你拿了令,他们就得听你的。”

  江烬看着她:“你会配合?”

  “青云剑宗不会与中州军为敌。”她顿了顿,“也不会放任魔修横行。”

  说完,她收剑入鞘,转身下了台。

  江烬一个人留在台上。

  风越吹越大。

  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令牌还在发热,那是刚刚烙印留下的温度。他慢慢抬起左手,指尖轻轻抚过令牌的边缘。

  一道新的刻痕被留下来了。

  比之前的更深,更用力。

  像是一句无声的誓言。

  台下开始有人走动。

  长老们陆续离开,弟子们也不敢多留。刚才那一战太狠,最后那招焚天诀更是吓到了不少人。现在江烬又得了中州令,身份完全不同了。

  没人敢上来打招呼。

  也没人敢问一句“你还好吗”。

  钱多多站在台下,抬头看着他。

  江烬站着,背对着夕阳。

  影子拉得很长,横跨整座论道台。

  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但每一次吸气,肋骨都传来锯齿般的钝痛。战体已经废了,四肢僵硬,经脉像是被火烧过一遍。

  可他还站着。

  他必须站着。

  直到所有人都知道——

  这个曾经被称为“废脉”的人,现在手里握着三千中州军的命。

  远处城墙上,一面旗帜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江烬抬起头。

  望向中州城深处。

  那里有军营,有守将,有他接下来要面对的一切。

  他没动。

  就在这时,他怀里的令牌忽然轻轻震了一下。

  不是错觉。

  也不是温度变化。

  是真的在震动。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江烬低头,手按上去。

  令牌表面,那两个古字缓缓流转,泛起一丝极淡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