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参见江统领-《退婚当天,我觉醒了万古血脉》

  江烬站在论道台边上,怀里的令牌突然震动了一下。他没动,只是把手按得更紧了。那震动不是错觉,是从令牌里面传出来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喊他。

  他闭了下眼,残余的火元在身体里乱跑,像干涸的河床裂开了一样。战体早就撑不住了,骨头一碰就响,但他还是站得笔直。

  不能倒。

  也不能停。

  他抬起脚,往前迈了一步。鞋底踩在石板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第二步,印子更深了。第三步,火纹从脚心窜上来,在地上划出细细的裂痕。

  就这样,他一步一步走下论道台。

  风吹着灰扑过来,没人敢拦他。观战席上空了一大半,剩下的人也都低着头不敢看。钱多多没再说话,远远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欧阳雪早就不见了。

  江烬走出广场,朝着城北走去。

  他知道那边是军营。

  三千守军驻扎在那里,就在中州城最深处。

  路不算远,但他走得特别慢。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肋骨一阵阵钝痛,手臂抬都抬不起来。可他还是坚持往前走。

  快到辕门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从怀里掏出中州令。

  令牌表面那两个古字泛着光,红得发暗。他举起它,高过头顶。

  就在那一瞬间,令牌猛地一震。

  金光从正面炸开,符文一层层亮起,直冲天上。地面开始晃动,远处军营里的旗帜全被风吹得绷直。

  一声号角响起。

  不是人吹的,是从军营深处传来的,像是沉睡的东西醒了过来。

  紧接着,整个营地都动了。

  铠甲碰撞的声音由远及近,整齐的脚步踏在地上,震得尘土飞扬。三千人,全副武装,列队而出。

  他们在辕门外停下,齐刷刷单膝跪地。

  “参见江统领!”

  声音像雷一样砸进耳朵里。

  江烬没有放下手,也没说话。他看着眼前这支军队,看着他们头盔下的脸。有年纪大的,也有年轻的,有人眼里带着怀疑,有人满脸敬意。

  但他们全都跪下了。

  因为在他手里这块牌子。

  他慢慢收回手,把令牌塞回怀里。指尖还能感觉到那股热度,像刚出炉的铁块。

  身后传来脚步声。

  蒋天雄跑了过来,脸上全是汗,衣服都没换,还穿着那件破战袍。他一把拍在江烬肩上,力气大得让江烬晃了一下。

  “你真做到了!”蒋天雄声音特别响,“现在谁还敢说你是废脉?你可是统帅三千大军的人啊!”

  江烬没看他。

  他的目光落在军营里面,看着兵器架、箭塔,还有巡逻的士兵。他知道这不只是个名头,这是命。

  一旦他下令,这些人就要去拼生死。

  活或者死,都在他一句话。

  责任比剑还重。

  蒋天雄还在笑,可江烬没笑。他转过身,朝军营走去。

  守将迎上来,是个中年男人,披着铁甲,腰间佩着长刀。他低头行礼:“江统领,请入营点兵。”

  江烬点点头。

  他跟着守将往里走,蒋天雄跟在后面。一路上,所有士兵都侧身让路,没人敢抬头看他。

  点兵台在营地中央。

  江烬站上去,守将递来一面鼓。他说这是调军令鼓,敲一下,就代表命令下达。

  江烬接过鼓。

  鼓面冰凉,上面刻着“中州”两个字。他把手放上去,轻轻一压。

  “咚。”

  一声闷响传遍整个军营。

  所有士兵同时拔刀出鞘,刀尖朝天。

  “听令!”三千人齐声大吼。

  江烬放下手。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个被追杀的边城小子了。他是统领。

  哪怕身体快要散架,他也必须撑住。

  ……

  玄天阁,偏殿。

  屈寒山坐在案后,手里端着一杯茶。

  茶水刚倒满,忽然晃了起来。

  他皱眉,低头看去。

  杯中的水一圈圈荡开波纹,不是地震,也不是风吹。

  是感应。

  他猛地抬头,望向城北方向。

  几乎同时,手中的茶杯炸裂。

  瓷片割进掌心,血流出来,滴在桌上。他没动,也没擦。

  只是盯着那摊血。

  片刻后,他抬起手,袖子一抖。

  半块镜子落在案上。

  那是玄天镜的碎片,边缘不齐,表面有一道裂痕,正缓缓渗出像血丝一样的红光。

  屈寒山伸手碰了碰它。

  镜片立刻发烫,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他的眼神变了。

  “中州令……居然能激活军魂共鸣?”他低声说,“这不是普通的法器。”

  他盯着镜片,又道:“他一个边城废物,怎么会有资格引动这种东西?”

  说完,他手指用力,直接捏住镜片边缘。

  咔的一声。

  又裂了一道。

  红光变得更亮了。

  他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眸子黑得吓人。

  “太古焚天血脉……不仅能破虚空,还能触碰军令本源?”他冷笑一声,“看来是我小看他了。”

  他抬手召来一道影卫。

  “盯住军营。”他说,“不准动手,不准靠近,只许观察。”

  影卫点头,退下。

  屈寒山重新看向窗外。

  天色阴了下来。

  他没动,也没再倒茶。桌上的血慢慢干了,镜片还在发热。

  他只说了一句:“这个人,不能再留在明面上了。”

  ……

  江烬走出军营时,天已经黑了。

  他没让人送,也没回住处,就一个人走在街上。

  风冷了,吹得衣袍哗哗作响。他右手一直按在胸口,护着那块令牌。

  刚才那一声鼓,把他体内剩下的火元又抽走了一些。经脉空荡荡的,像被掏空的炉膛。走路都有点飘。

  但他没停下。

  蒋天雄本来想跟,被他拦住了。

  “你去休息吧。”他说,“我还有事。”

  其实没什么事。

  他只是不想被人看见自己倒下。

  拐过街角,是一条窄巷。两边墙高,灯很少。他靠墙站了一下,喘了口气。

  抬头看天。

  云层很厚,看不见月亮。

  他低头,又掏出令牌。

  背面那道刻痕还在,比白天更深了些。他用拇指蹭了蹭,忽然发现——

  有一缕红光,在背面一闪而过。

  很细,转瞬即逝。

  他愣了一下。

  再看时,光没了。

  他皱眉,把令牌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遍。符文没变,温度也正常,可刚才那道光,绝对不是幻觉。

  他握紧了它。

  继续往前走。

  巷子尽头有灯火,照出他的影子。很长,歪歪斜斜地贴在地上。

  他走过一处水洼。

  水面映出他的脸。

  额头上,一道纹路若隐若现。

  红得像一团燃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