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跳崖-《新穿来的女主,你别想逃》

  几个时辰后

  王宫恢复如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个送菜的老伯慢悠悠的推着板车,走到王宫偏门。

  门口早就有宫女等着,见到老伯热情的招呼着,“陈伯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是昨日喝酒喝忘掉了。”

  “小丫头莫要打趣老夫,快把菜送进去吧!不然那个做饭的蔡老头又要急喽!”陈伯看着她们都着急,催着将菜搬下来,急匆匆离开了。

  掀开上面的盖布,萝卜是萝卜,青菜是青菜,没问题,就给送去膳房准备加工了。

  几筐菜被膳房的伙夫一番挑拣,剩了几个空箩筐丢在无鬼在意的角落,然后,月疏桐就从箩筐里悄咪咪的探出脑袋,观察没有鬼在周围,捡起地上的盖布对着它说,“快出来吧!”

  仔细看,那分明就不是盖布,而是《游春图》,她就把这个当成盖布放在菜上才混入宫中的。

  孤鸿从里面出来,见到她头顶还挂着一个菜叶子,憋着笑,帮她取了下来,“郁离的话你是一点都不在意,想怎么来,就这么来。”

  “那么大一个金字令牌,我一用,行程不全暴露了。”月疏桐拍拍身上的灰,“这次是有别的事要做。”

  “不会又是拯救鬼王吧!”孤鸿玩笑道。

  “你真可以当我肚子里的蛔虫了。”她觉得自己心思都被看穿了。

  随便一猜,没成想猜中了,“还真是啊,又有谁要害他?”

  “没感觉郁离整个人都不对劲吗?他现在就给我一种死之前的平静。”多年的阅读经验,加上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事还没结束,“昨天,你也看到了,那种蘑菇是有强烈的致幻效果,再加上酒,能让人分不清现实与幻觉。”

  孤鸿道:“对,所以他肯定是靠着蘑菇毒带来的幻觉,去见最想见的人。”这是他们两个昨天研究那种荧光小蘑菇得出的结论。

  “他精神绝对出问题了,他也知道自己出问题了,所以一直用心培养彦青当继承者。”虽然之前推测总是出现乌龙,但这次她的预感非常强烈,仿佛要成真的感觉。

  “他好端端的,不会真自寻短见吧!和舒白一样?”

  “对啊,我已经遇到两个自杀的人了,最害怕这种不哭不闹的人,他们自杀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然后突然就死了。”她越说越激动,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念初和舒白的死仿佛就在昨天。

  最看不得她哭,孤鸿轻轻的将她搂在怀里,随手设了一个隔音的结界,让她放心哭。

  “就当我是圣母心泛滥好了,这次绝对要把他给看住了。”月疏桐抹掉眼泪,心中多了一个计划。

  “要不,我扮成侍卫看着郁离!”

  “走!”说干就干,月疏桐他们换上宫里的衣服,偷偷靠近主殿。

  成排的士兵将主殿牢牢把守住,现在替换也只能换一个外面的守卫,就这样守株待兔,等了半个

  随即敲晕一个幸运侍卫,换上他的衣服。

  就这样两班倒,看了两天。郁离真就是正常到不像话,不悲不喜,忙着自己的事,这让月疏桐开始怀疑人生了。

  虽说她的瞳术技能逆天,但逆天的同时自然也非常消耗灵力,一两个时辰没问题,一整个晚上那是真的难熬。

  第三个夜里,月疏桐机械的控制着蝴蝶跟随郁离飞入寝宫。透过蝴蝶,就见郁离坐在书桌前看书,真的只是在看书,察觉到桌前的蜡烛熄灭,又续上一支,继续翻书。

  月疏桐盘坐在地上打了个哈欠,本来就是闭着眼睛感应,周围又寂静无声,她的头一点一点的,迷迷瞪瞪的在抗拒睡神的召唤。

  终于是没忍住,贴着墙,睡了过去。瞳术控制随之中断,那蝴蝶找回自己的意识,飘飘忽忽的从房梁上飞了下来,在寝殿里来回盘旋,最后落在青玉色瓷瓶里水养百合上。

  郁离自然也瞧见,小心的抽出那支被蝴蝶选中的百合上,护蜡烛火苗似的用手罩着,慢步走到窗前,推开窗,百合伸了出去。

  窗外的院子里种了多少怒放的鲜花,蝴蝶自然也不单恋一支百合,扑棱着翅膀,没入花丛中。

  他将窗子合上,那支百合又被放回花瓶中,用力转动花瓶,他身后的书柜竟然咔哒咔哒的往两侧移动,竟然露出一个密道。

  他沉默的走了进去,书柜也渐渐合上。

  困意强烈,但硬邦邦的墙壁,靠着并不舒服,小眯了一会,月疏桐头一歪,自己醒了。揉了揉压疼的侧脸,然后吓得一个激灵。

  “卧槽,我蝴蝶呢?失联了。”她几乎是弹了起来,“没事,我还有海棠蝶,先小心点使着,应该不会不出马脚。”

  她从储物戒里挑了一只淡蓝色的蝴蝶,将窗子开一条小缝,将蝴蝶放了出去。

  淡蓝色的蝴蝶绕过走廊,贴着门缝,小心的钻了进去,按照习惯很小心的绕着房顶飞,飞着飞着,她可算发现了异样,郁离不见了!

  也不隐匿踪迹了,就大喇喇的控制着蝴蝶将整个寝宫绕了一圈,半点影子都没有,只有书桌上放着未合上的书。

  “冷静,应该是有事出去了。”月疏桐越劝自己越觉得心虚,引着蝴蝶飞出寝宫,绕了老大一圈,寻到孤鸿,趴在他的肩膀上。

  孤鸿觉得不妙,找了个理由离开,寻一处安静的地方,将蝴蝶放在自己手心,“怎么了?”

  “我没在殿里看到郁离,他是不是出去了?”蝴蝶发出月疏桐的声音。

  孤鸿非常肯定,“怎么会这样,我刚才一直在门外守着,没见到他出来,总不能跳窗离开的吧!可他犯不着跳窗啊!”好歹是个鬼王,这样多失身份。

  “我当时太困了,不小心睡着,醒来那只蝴蝶也断联了,没看到他怎么离开的。”

  “你确定他不在!”

  “确定。”月疏桐非常肯定,她靠着蝴蝶在寝殿里飞了两圈。

  “他能去哪呢?总不会……绝不可能。”孤鸿没明说,但那个猜测确实离奇,难不成突然死掉,然后魂散于天际,只有这样才能无声无息的消失。

  月疏桐换上提前准备的侍卫装,把脸变成陌生的样子,“窗子呢?我现在正在往你那边赶!你接应我一下,我用的程鹏跃的脸。”

  “行!”

  蹲点两天,他们早已熟悉这里的守卫情况,非常顺利的躲过巡逻的侍卫,然后接头。在孤鸿的带领下,两人翻墙进到寑殿的后院。

  月疏桐从后院的花丛穿过,脚步突然僵住,蹲下身,伸手去摸,一只蝴蝶警惕的跑走了。孤鸿也注意到那只蝴蝶,蓝黑色琉璃凤尾蝶,它翅膀上的那种亮蓝色是这里的蝴蝶都没有的。

  “一定是开了窗户,把蝴蝶出来的。”孤鸿抱着胳膊,眉头轻轻皱起,“但他究竟去哪了?”

  “说不定有密道呢?”月疏桐闪身落在窗前,轻轻推开窗,翻身进去,孤鸿也紧随其后。

  屋内空无一鬼,唯独桌子上的百合淡淡盛开着,她用瞳术扫了一圈,这屋子可大有玄机,且不说这挂画后面,还有床前踏板下面,书柜后面,还有茶几底下都有暗道。

  这哪是寝宫,分明是捉迷藏圣地,外面的大门简直就是摆设,他完全可以不要门的。

  “该死,这个郁离属兔子的吗?我盯了他两天都很安分的看书睡觉,偏偏刚才不小心睡着了,让他从暗道跑来,很难不怀疑他是故意的。”月疏桐气鼓鼓的叉着腰,对此非常不服气,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多管闲事,瞎折腾了。

  “他不是挺冷静的,我觉得他应该出不了什么事。”两天不间断的关注一个没多少接触的角色,真的很消耗人的意志,要不是月疏桐心里过不去,他才不掺和这事。

  沉思片刻,月疏桐长舒一口气,“走!”

  “好。”孤鸿顺其自然的转身向窗户走去,侧边传来怪异的咔哒声。

  就见月疏桐手从插着百合的花瓶上挪开,负气的说着:“我倒要看看他这密道挖到哪里去了。”

  “啊?”孤鸿一脸懵逼的和她走入密室。

  空荡悠长的回廊每隔五步会有萤石照面,不担心在里面走路碰到头。

  “我真的是吃饱了撑着闲的慌,为什么会觉得他会自杀!”月疏桐越走越觉得恼火,故意把脚步放的很重,一步一步狠狠地踩在路上,发泄心中的不满。

  “别生气了,咱们还不知道通往哪呢?万一被撞见了多麻烦。”

  “我运气一直没好过!四选一难不成真能选到郁离走的那条道。”她不以为意的回答道。

  四选一,孤鸿脖子一梗,这小小的寝宫里面居然有四个密道,难怪月疏桐骂他是属兔子的。狡兔三窟,狡兔也只有三窟,他直接挖了四个。

  何难想象这个郁离的精神状态。

  孤鸿道:“开四个密道,这么惜命,绝对不会死掉的,你也别太担心。”

  月疏桐道:“我也这么觉得,这种事业男,干不出殉情的脑残事!”

  鬼城外

  一处断崖,无月也无光,唯有一株枯树立于岩石之上。弯曲的树枝上不知被谁挂着一盏灯笼,苍白的光将这一块照亮。

  冷风飕飕吹着,郁离拎着一壶酒斜靠在枯树上,扒掉塞子,似是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口渴难耐,大口给自己灌酒。

  酒水入喉,清冽甘甜,带着菌类独有的气息,一瓶下肚,只是三分醉意。又开了一瓶,尽数灌入肚中,头里似乎塞了棉花一样,又晕乎,又轻飘。

  他有些恼了,将酒瓶随手扔到边上,又开了一瓶,酒中菌丝仿佛在脑子里生长,世界依旧是苍白无色,他记忆中唯一一抹色彩至今不曾出现。

  “哈哈哈……”郁离笑的悲凉,情绪翻涌,掩面而泣。泪水从指缝滑落,顺着手臂蜿蜒曲折的流动。

  枯树与无尽的黑暗,让他分不清何日是尽头,爱别离,求不得,只两苦就让他心力交瘁,痛不欲生。

  “我看不见你了。”

  眼前迷蒙出现幻象,他分不清自己在何地,见到了一同起义的战友,见到离开的上任鬼王,见到太多太多的人,唯独见不到昙月华。

  见着了心中悲凉,不见又思念成疾,终究是不知道无法接受现实。

  黑色逐渐退隐,面前是犹如太阳下湖面的光斑,粼粼波光,又像那透过树冠的点点阳光,细细碎碎,飘忽不定。

  他扶着脑袋走起来,踉跄的追寻着光点,走了过去,仿佛有风吹,仿佛在下落,飘飘乎乎的犹如一片树叶,任由自己随风游动。

  “别跳!”月疏桐冲向悬崖,凭借重力下坠,下落时带起的风吹的她眼疼,可郁离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融进夜色中。

  她的心凉透了,无尽的深涧往上吹起含沙的妖风,迷的人睁不开眼,无奈只能控制自己的身体飞回悬崖之上。

  城外复杂,悬崖深沟无数,稍有不慎就被卷入其中,落得神魂破灭。

  一切来的太快,当时月疏桐就直接冲出去,孤鸿完全反应不过来,然后眼睁睁看着她跳了下去,救郁离。

  “有没有伤着。”孤鸿紧张的打量一下她的全身,好好的,除了眼睛有点泛红。

  “唉,年纪大了,看不来这些为爱殉情的事!”崖上风大,地上的酒瓶咕噜噜的滚到她的脚边,被一脚踢开,“回去吧!”

  难怪只安排一个不入流的小反派,原来是在这给她当头一棒。

  “按理说,他的修为还是有活下去的可能,我去统治彦青,让她下去找找。”他们从密道出来时,在身后不远处赫然见到鬼城,应该要不了多久便能搬来救兵。

  “也许吧!希望他活着。我想回去休息一下。”月疏桐从悬崖上来时就和丢了魂一样,整个人有气无力,被榨干了精气一样。

  孤鸿也希望他还活着,绝对自己去通知彦青,毕竟是郁离她的上司,最该操心的也该是她。

  孤鸿安静的跟着月疏桐,一路上目送她回到住处,他才换去侍卫的衣服,穿上便装,只身前往军营。

  守军营的阴兵自然盘问他是谁,这不是他该来的地方。孤鸿早已料到,掏出郁离送的令牌,“有要事,需见你们大人。”

  这令牌能通行王宫,自然也能通行军营,守门的也是有眼力见,急忙进去通报。

  不出片刻,就见到彦青阴着脸走了出来,冷声问道:“又有什么烂事找我。”

  孤鸿也对这个彦青厌恶到极点,但周围士兵多,不便明说,“离公子喝了点酒,跳崖了。”

  “你说什么?”

  “是想拦,没拦住,指望你能多带些手下,去探探悬崖底。”孤鸿转过身,招招手,“要跟来吗?”

  “快点!”

  “态度好点。”孤鸿性子没那么好,厉声提醒道。

  彦青简直要疯掉,看着悬崖边熟悉的酒瓶,宫里的灯笼,一件件事实摆在面前,不容她自我欺骗,“到底发生了什么?”

  秉承着能说清楚,就说清楚的原则,孤鸿调动自己最后一点耐心,“就是觉得他不对劲,跟了过来,正巧撞见他跳了下去,想拦他,没拦住。应该是喝了毒酒,分不清现实和幻觉,自杀了吧!”这酒,彦青肯定比他熟。

  “自杀!他怎么可能这么突然就死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孤鸿已经仁至义尽,直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