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雨夜惊呼-《东北大姨捡到个丧尸闺女》

  秋收前的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屯子里弥漫着一种忙碌而充满希望的氛围。然而,平静的水面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这天傍晚,天色阴沉,闷雷在远天滚动,眼看一场秋雨就要落下。程秋霞赶紧把晾在外面的干菜收进屋里,程飞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后帮忙——虽然更多是帮倒忙,把整齐的干菜踩得乱七八糟。

  就在这时,屯子东头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不似人声的尖叫,那声音极其短暂,像是被人猛地扼住了喉咙,随即又被沉闷的雷声掩盖,但依然清晰地穿透了傍晚的宁静,扎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程秋霞收菜的动作猛地一顿,心里咯噔一下。这咋啦?谁吵架打起来了?还是掉茅坑里了?

  几乎是同时,她感觉裤腿被紧紧拽住。低头一看,程飞正死死盯着东头磨坊的方向,小脸绷得紧紧的,那双平时没什么神采的眼睛里,此刻竟清晰地映出一种强烈的警惕和难以言喻的亢奋,她的小鼻子用力吸着气,喉咙里发出极轻微的、压抑的“嗬嗬”声,像是嗅到了猎物的野兽。(◣д◢)!!!好香好香啊!!!

  “飞飞?”程秋霞心里发毛,蹲下身抱住她,“咋了?听见啥了?”

  程飞不会说复杂的句子,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坚定不移地指向磨坊,嘴里反复念叨着一个模糊的音节:“坏……痛……哭……”

  坏?痛?哭?程秋霞的心沉了下去。联想起刚才那声短暂的尖叫,还有老马后屋一直以来的隐秘,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难道老马后屋真的藏了人?不对,刚才那动静不会是老马叫的吧?!

  她不是那种遇事只会害怕的女人。短暂的惊悸过后,一股彪悍的怒气冲了上来。不管老马后屋藏着什么秘密,如果真是害人的勾当,她程秋霞第一个不答应!

  “风花嫂!秀兰!抄家伙!去磨坊!”程秋霞当机立断,朝着隔壁院子大喊,自己则顺手抄起了门后的顶门棍。

  李风花和吴秀兰也听到了那声尖叫,正惊疑不定地探头张望,听到程秋霞的喊声,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李风花拎起烧火棍,吴秀兰抓起一把铁锹,三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里都带着豁出去的决绝。

  “飞飞,回家待着,把门插上。”程秋霞把程飞往屋里推。

  可程飞却像钉在了地上一样,死死拽着她的衣角,眼神执拗地看着磨坊方向,嘴里还在念叨:“去……看看……”

  程秋霞看着女儿异常坚定的眼神,一咬牙:“行!跟紧妈,千万别乱跑啊。”她一把将程飞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结实的臂弯里,抄起顶门棍,带着李风花和吴秀兰,顶着越来越密集的雨点,大步流星地朝磨坊冲去。

  她们刚冲到磨坊院门口,就看见老刘也闻声从自家院子跑了出来,手里还拎着把杀猪刀,脸上带着惊疑:“咋回事?刚才啥声儿?”

  “像是从老马磨坊里传出来的。”程秋霞急促地说,“不对劲!”

  几人不再犹豫,推开虚掩的院门,冲了进去。磨坊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只有轰隆的雷声和渐渐沥沥的雨声。那扇总是紧闭的后屋门,此刻竟然虚掩着一条缝,里面透出一点微弱摇曳的光,像是油灯的光芒。

  而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草药味和那丝程飞熟悉的、淡淡的羊奶膻气,正从门缝里扑面而来。

  程飞在程秋霞怀里猛地绷直了身体,留着口水小手指着那扇门,喉咙里的“嗬嗬”声更明显了。

  “飞飞别动,老马!马大哥!你在里面吗?出啥事了?”程秋霞壮着胆子喊道,声音在空旷的磨坊里回荡。

  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回应,仔细听却有压抑的、像是极力忍耐痛苦的喘息声。

  程秋霞和李风花对视一眼,不再犹豫,她一手紧紧抱着程飞,另一只手握着顶门棍,用棍头猛地撞开了那扇虚掩的后屋门。

  门开的瞬间,屋内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昏暗的油灯下,老马瘫坐在地上,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破旧毯子包裹着的人形。那人似乎是个女人,头发干枯凌乱,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的下颌瘦削得可怕。老马的一条胳膊死死环着她,另一只手则用力捂着自己的大腿外侧,指缝间正不断渗出暗红色的血液,将他深色的裤子和身下的地面染红了一小片。

  而在他们旁边,地上扔着一把带血的、老马平时用来修磨盘的小凿子。

  更让人心惊的是,在那个女人偶尔因痛苦而微微抬头的瞬间,油灯的光照亮了她的一只眼睛——那是一只极其罕见的、如同深潭寒玉般的墨绿色眼睛,此刻,那只眼睛里充满了混沌的痛苦和无法聚焦的恐惧。

  “我的妈呀!鬼呀!”李风花吓得往后一跳。

  吴秀兰也白了脸,手里的铁锹差点掉地上。

  老马看到冲进来的众人,尤其是看到被程秋霞抱在怀里、正目不转睛盯着他怀里女人的程飞时,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涌上了巨大的绝望和哀求,他嘶哑地、几乎是泣不成声地挤出几个字:“别……别吓着她……求你们……她是我闺女……亲闺女啊!”

  闺女?!墨绿色的眼睛?!

  程秋霞如遭雷击,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老马竟然有个闺女?看这样子,神志明显不清,而且刚才……是这闺女伤了老马?还是有歹人进来了?

  就在这时,被老马称为闺女的女人似乎被闯入的生人刺激到,猛地挣扎起来,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那只完好的墨绿色眼睛死死盯住了离她最近的程秋霞以及程秋霞怀里的程飞。

  程飞也毫不畏惧地回望着她,小鼻子用力嗅着空气中复杂的味道——血腥、草药、悲伤、疯狂,还有那丝熟悉的,属于同类的、微弱但确实存在的非人气息。

  雨更大了,哗啦啦地砸在磨坊的屋顶上。油灯的火苗在穿堂而过的冷风中剧烈摇曳,将屋内几个僵持的人影投射在斑驳的土墙上,光怪陆离,如同鬼魅。

  老马的秘密,以最惨烈的方式,猝不及防地暴露在了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