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文旅记:山水间的民心坐标-《我用马克思主义改变大明世界》

  均平二十年立春后三日,闽省的春雨带着山茶的清香,打在宁建府瓯县的青石板路上。雨珠顺着檐角的琉璃瓦滚落,在石板上砸出细碎的水花,水花里映着我与朱静雯的身影——我们换上了议事会事务院礼部的常服,靛蓝色的布衫上绣着浅淡的算筹纹,这是驻闽省分部调研人员的标准着装。街角的量子路标闪着柔和的绿光,电子屏上滚动着"瓯县古街文旅区——闽省礼部文旅司(议事会事务院礼部驻闽省分部)重点项目"的字样,而路标旁立着块褪色的木牌,用毛笔写着"百姓赶集通道",箭头歪歪扭扭地指向与路标相反的窄巷,木牌边缘被雨水泡得发胀,墨迹晕染出"便民"二字的残影。

  "姑母,主阵显示闽省礼部文旅司(议事会事务院礼部驻闽省分部)去年推出的'闽山闽水'旅游项目,覆盖宁建府瓯县、安崇县、阳建县和平延府剑平县、沙县,申报的年度游客量达五十万,实际监测到的有效消费人次仅十七万,其中真正流入本地百姓口袋的不足三成。"朱静雯的机械义眼扫过路标,全息投影里的文旅规划图在雨雾中展开,与实景形成刺眼的重叠:图纸上标注的"古街非遗区"在实景中是清一色的网红商铺,门面装修得花团锦簇,卖着从江浙运来的"瓯县特产"——苏州的丝绸被贴上"瓯县畲锦"的标签,杭州的折扇写着"瓯江雅韵";规划中的"茶文化体验园"被两米高的石墙圈起,门口立着"门票二十文"的牌子,里面的茶农都是从邻县雇来的演员,穿着崭新的粗布衫,手里的茶具比真正的茶农家里的碗碟还要精致,而真正的茶农们蹲在石墙外的雨里,面前摆着竹筐,筐里的野茶沾着露水,用草绳捆成小把,每把只卖五文钱。

  我们沿着古街往里走,檐下的红灯笼在雨中轻轻晃悠,灯笼上的"非遗传承"四个金字被雨水泡得发胀,颜料顺着灯笼面的褶皱流淌,在竹骨上留下暗红色的泪痕。一家挂着"瓯县剪纸非遗店"招牌的商铺里,老板正坐在量子切割机前打盹,机器的传送带缓缓转动,一张张印着武夷山水的剪纸从出口滑落,每张剪纸的右下角都印着"纯手工制作"的红章,章印边缘模糊,显然是批量盖上去的。"姑娘要买剪纸?"老板被我们的脚步声惊醒,连忙堆起笑容,从柜台下抽出一叠剪纸,"十文钱一张,景区特供,送朋友最合适。"朱静雯的机械义手轻轻拿起一张剪纸,指尖的传感器瞬间显影出机器压制的细密纹路:"这是均平十八年从苏州引进的激光切割机制作的,切割精度达0.1毫米,成本不足一文钱。"老板的笑容僵在脸上,手不自觉地摸向机器开关:"文旅司...文旅司说'形似就行,游客分不清手工和机器',俺这也是按规定办事。"

  街角的屋檐下,老剪纸艺人吴阿婆正蹲在小马扎上,面前摆着个掉了漆的竹筐,筐里铺着蓝印花布,布上摆着真正的手工剪纸。阿婆的手指关节粗大,布满老茧,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因为常年握剪刀,指甲盖都有些变形,可当剪刀在她手里翻飞时,却灵活得像只穿花的蝴蝶。她正在剪一幅《瓯江渔归图》,红纸在指尖流转,转眼就剪出渔船的桅杆,桅杆顶端的算筹纹细如发丝——那是洪武年间商船的标记,据说当年郑和下西洋的宝船上,就刻着同样的纹样。"阿婆,您怎么不去商铺里卖?"我蹲下身,看着她剪刀下跃然纸上的鱼群,鱼鳞片片分明,带着江水的灵动。阿婆的剪刀顿了顿,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非遗店",嘴角牵起一丝苦笑:"文旅司的人来看过,说俺这剪纸'太土气,不符合高端旅游定位',不让俺在主街摆摊。"她从竹筐底下掏出张泛黄的纸,是去年议事会发的《非遗艺人扶持通知》,上面写着"允许在古街设置便民摊位",可通知的右下角被人用红笔批了"暂缓执行",字迹与文旅司司长王吏员的签名一致。"他们请的'非遗大师',连瓯江的潮水涨落都不知道,剪的船连桅杆都歪着,"阿婆的剪刀在红纸上划出细碎的声响,"可人家有文旅司发的证书,俺这手艺,只能在角落里等着熟客。"

  朱静雯的机械义眼调出闽省礼部文旅司的项目申报书,全息投影在雨雾中展开,申报书的封皮印着"闽山闽水旅游项目可行性报告",落款处同时盖着"议事会事务院礼部驻闽省分部"和"闽省礼部文旅司"的印章,两个印章重叠处的算筹纹彼此排斥,产生微弱的电流声。"规划投入白银二十万两,其中八万两用于'非遗活化工程',"朱静雯的指尖划过申报书的账目明细,"可实际支出明细显示,只有四千七百两用于老艺人扶持,剩下的七万五千三百两,都花在了商铺装修和网红宣传上——包括请苏州的团队来拍'瓯县非遗纪录片',片子里的剪纸艺人,其实是从戏曲班雇来的演员。"她调出主阵的民众投诉数据,屏幕上的红色光点密密麻麻:"游客差评里,76%提到'商业化严重,不见真非遗',23%反映'特产价格虚高,名不副实',这与文旅司上报给议事会的'游客满意度92%'截然相反。"我捡起阿婆掉在地上的一小块剪纸,是《瓯江渔归图》里的鱼尾巴,上面的算筹纹与洪武爷《舟楫令》碑刻上的"便民通商"纹完全吻合,纹路边缘还留着剪刀反复修剪的痕迹——那是手艺人对细节的执着。"这才是游客该看的,"我把剪纸轻轻放回竹筐,"不是机器流水线的复刻,是手心的温度,是藏在纹路里的生活。"

  离开瓯县时,雨渐渐停了。我们沿着建溪逆流而上,两岸的茶山在薄雾中若隐若现,茶树上的露珠顺着叶脉滚落,在叶尖凝成细小的水晶。安崇县的工农互助市场就建在去年整改的新区里,原本的国际会展中心被改造成开放式展厅,厅里摆着阳建县的竹编、安崇县的岩茶、瓯县的剪纸,还有些不知名的山货,可整个市场里稀稀拉拉没几个游客,只有几个商户抱着胳膊发呆,眼神随着门口的电子屏转动。电子屏上循环播放着"安崇新区文旅宣传片",画面里的民众穿着崭新的衣裳,举着"欢迎游客"的牌子,笑容僵硬得像贴上去的,背景里的工农互助市场人头攒动,可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些"游客"都是重复出现的几张面孔。"这是文旅司上个月刚推出的'整改成果游',"带我们参观的议事会成员小林是个年轻姑娘,扎着马尾辫,说话带着闽北口音的脆生生,"商户们说,文旅司的人来检查时,只让摆'好看的、上镜的',不让摆老百姓常吃的腌菜、常穿的粗布衣裳,说'太接地气,影响景区形象'。"她指着一个卖竹编的摊位,摊主是阳建县的老篾匠,摊位上摆着的都是精细的竹篮、竹扇,可他脚边的麻袋里,装着些粗笨的竹筐、竹箕——那是当地农民常用的农具,"这些实用的家伙什,文旅司说'卖不上价,别摆出来丢人',可游客来问的,偏偏就是这些。"

  卖岩茶的茶农李伯把我们拉到市场角落的柱子后,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才解开身上的粗布包。包里的茶叶用牛皮纸包着,纸角印着个小小的"李"字,打开纸包,一股焦糖香混着山野的清气扑面而来,茶叶的叶片边缘带着细微的焦痕——那是手工炒制时火温不均留下的印记,也是真正岩茶的标志。"这才是俺们安崇山的正岩茶,"李伯的声音压得很低,手指捻起一片茶叶,"生长在岩壁缝里,一年只能采一季,俺们自己炒、自己揉,喝着顺口。"他又从包里掏出另一个包装花哨的铁盒,盒子上印着"安崇岩茶——文旅专供",打开后里面的茶叶颜色均匀,叶片完整,却少了那份山野的香气,"这是文旅司让俺们卖的'特供茶',是从江西运过来的大叶茶,掺了点岩茶碎末,包装费比茶叶还贵,价格翻了三倍,卖出去的钱,俺们只能得三成,剩下的都要交给文旅司的'管理费'。"他从怀里掏出个磨得发亮的铜烟盒,烟盒里装着本小账本,用算筹记着:"均平十九年冬,真茶滞销二十斤,亏银四两;特供茶卖了五十盒,赚银七两,扣管理费五两,实得二两。"账本的最后一页,画着个小小的算筹天平,一边写着"良心",一边写着"生计",天平明显向"生计"倾斜,旁边用铅笔写着"难"。

  朱静雯的机械义手轻轻触碰那盒"特供茶",传感器显影出茶叶的产地信息:"均平十九年十月,产于江西上饶茶场,经闽省礼部文旅司指定供应商分装,每盒成本价三钱,售价一两五钱。"她调出文旅司与供应商的合同,合同上的公章显示供应商是"景王府下属闽江商贸公司","这又是景王府的关联企业,"朱静雯的声音带着寒意,"他们不仅插手基建、网信,连文旅项目都要分一杯羹。"李伯叹了口气,把牛皮纸包的真茶重新裹好:"俺们也想卖真茶,可文旅司说'不卖特供茶,就取消摊位资格',家里还有孙子要上学,只能忍了。"他望着市场门口的电子屏,上面的宣传片还在播放,画面里的"茶农"正对着镜头微笑,手里端着的,正是那盒包装花哨的"特供茶"。

  离开安崇县,我们乘竹筏顺流而下,前往阳建县。竹筏划过建溪的弯道时,能看见岸边的畲族村寨,村寨入口立着块巨大的量子广告牌,上面写着"畲汉共生文化园——闽省礼部文旅司重点打造",广告牌上的畲族姑娘穿着崭新的凤凰装,银饰在虚拟阳光下闪闪发光。可当我们走进村寨,却发现真正的畲族村民大多穿着普通的布衫,只有几个年轻人被文旅司雇来,穿着租来的凤凰装在村口跳竹竿舞,裙摆上的塑料银饰碰撞着,发出单调的"咔啦"声,与真正银饰的清越截然不同。

  给我们带路的畲族大叔蓝松年,穿着件打补丁的靛蓝短褂,褂子的领口绣着个小小的"畲"字算筹纹。"这些姑娘都是隔壁村雇来的,"蓝松年指着跳舞的年轻人,"真正的畲族姑娘,要么在山里采茶,要么跟着阿爸学打银器,哪有功夫天天在这儿跳舞?"他领着我们往村寨深处走,绕过文旅司圈起来的"银器非遗馆",在一间低矮的木屋里,蓝大叔的女儿蓝阿妹正在打制银锁。木屋的角落里堆着银料和工具,墙上挂着幅泛黄的《畲族银锻图谱》,图谱上的算筹纹记录着不同银器的寓意——"民"字纹代表平安,"禾"字纹象征丰收,"水"字纹寓意顺遂。阿妹手里的小锤敲在银坯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声纹在空气中震荡,与朱静雯机械义眼里调出的洪武爷《考工记》"百工标准"声纹完全共振。"这是给刚出生的小侄女打的长命锁,"阿妹抬起头,额头上渗着细汗,"锁身要刻'民'字纹,锁扣刻'禾'字纹,保佑她一辈子平平安安,有饭吃。"

  蓝松年指着"银器非遗馆"的方向:"文旅司说俺们的银器'样式老旧,工艺粗糙',不让俺们在馆里卖,他们请了外地工厂做塑料银饰,喷上银漆,刻上些看不懂的花纹,就说是'畲族非遗',卖得比俺们的真银器还贵。"他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银镯,镯身上的算筹纹是"水"字,"这是俺阿爸给俺阿妈打的定情镯,戴了三十年,越戴越亮,文旅司的人来看过,说'太简单,没有观赏性',可这才是俺们畲族的根。"银镯在他手里转动,反射着从木窗透进来的天光,纹路深处还留着阿爸当年打制时的指痕。

  朱静雯调出文旅司拨给阳建县的三十万文旅款明细:"其中十五万两用于'畲族文化展示工程',实际支出显示,十二万两花在了购买塑料银饰和音响设备上,两万两给了表演团队,真正用于扶持畲族银匠的,只有一万两,还被文旅司以'培训经费'的名义扣了四千两。"她的机械义眼闪过银匠们的联名信,信上用汉、畲两种文字写着:"我们不要塑料银饰,我们要传承真手艺;我们不要表演的套路,我们要活下去的门路。"信的落款处,有二十七个红手印,其中就有蓝松年和蓝阿妹的。"这些手印的生物电显示,他们的平均年龄超过五十岁,年轻一代大多外出打工,"朱静雯的声音有些沉重,"再这样下去,畲族银锻这门手艺,恐怕就要断在我们这代人手里了。"

  午后,我们乘高铁前往平延府剑平县。与宁建府三县的喧嚣不同,剑平县的文旅项目透着股实在劲儿。沿着剑溪两岸的古驿道,没有花哨的量子广告牌,只有洪武年间遗留的茶亭、马厩,茶亭的柱子上刻着"过客歇脚,茶水免费",马厩的石槽里还能看见当年马蹄留下的凹痕。村民们在茶亭里摆着竹桌竹凳,桌上放着自酿的米酒、熏得油亮的腊肉、刚蒸好的米糕,没有明码标价的招牌,只有块小木牌写着"随意打赏,钱物皆可"。一个穿着青布衫的老汉正坐在茶亭角落编竹篮,见我们进来,笑着递过一碗米酒:"姑娘尝尝?自家酿的,用剑溪的水、后山的糯米,喝着不打头。"

  县议事会主席老郑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人,手里拿着本厚厚的账册,见我们打量茶亭的布置,主动解释:"俺们这没请文旅司插手,就按《秀英思想》里的'共生'原则搞——游客来不光是看景,是跟俺们过日子。"他翻开账册,上面用算筹记着收支:"均平十九年冬,游客打赏共计白银一百三十五两,换物折合白银二十两,合计一百五十五两。支出:修茶亭屋顶三两,给老艺人传艺津贴十两,买糯米酿酒原料二十两,剩下的一百二十二两,给村里修了水渠,解决了三亩梯田的灌溉问题。"账册的每一页都盖着村议事会的红章,旁边贴着村民代表的签名,最末一页画着个简单的柱状图,一边是"游客满意度",一边是"村民收入增长",两条线都在稳步上升,交点处写着"民心"。

  我们跟着老郑沿驿道往前走,看见几个游客正跟着村民学舂米,木杵撞击石臼的声音"咚咚"作响,与远处的溪流声、鸟鸣声混在一起,格外动听。一个戴眼镜的年轻游客举着手机拍摄,镜头里的村民笑得淳朴:"这比那些网红景区有意思多了,能真正摸到当地的生活。"老郑指着驿道旁的公示栏,上面贴着张红纸,用毛笔写着"游客须知":"1. 可参与农耕、制茶、编织等劳作,体验后可自愿打赏;2. 购买特产请直接找村民,价格随行就市,不设'景区价';3. 垃圾请自行带走,剑溪的水要留给子孙喝。"红纸的右下角,盖着剑平县议事会的印章,没有"文旅司"的痕迹。

  从剑平县往南走三十里,就是沙县。这里的文旅项目更接地气,依托闻名闽省的小吃文化,在古街设了"小吃工坊",工坊没有华丽的装修,就是普通的民居改造而成,门口挂着块木牌:"跟着阿婆学做扁肉"。八十岁的陈阿婆正站在灶台前,手把手教游客调扁肉馅:"三分肥、七分瘦,剁的时候要顺着纹理,不然不劲道;酱油要用本地的晒油,加一点点糖,提鲜。"游客们围在灶台边,有的笨拙地捏着扁肉皮,有的举着勺子试馅料咸淡,厨房里的蒸汽裹着肉香,弥漫在整条古街。

  工坊的后堂连着村办的酱料厂,几个村民正忙着装瓶,瓶身上贴着"沙县扁肉专用酱——村集体工坊出品"的标签,没有花哨的包装,只有简单的原料表:"晒油、冰糖、八角、桂皮、本地辣椒。"村支书蹲在酱料厂的院子里,和村民一起清点瓶装数量,见我们进来,擦了擦手:"文旅司去年来考察,说要给俺们搞'小吃博物馆',修展厅、搞解说,还要收门票。"他咧开嘴笑,露出两排白牙,"俺们议事会讨论后觉得不实在——小吃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摆的。就搞了这个工坊,游客学做小吃,觉得好吃就买酱料,收入归村集体,上个月用赚的钱给村里小学换了新桌椅,孩子们现在不用趴在裂了缝的木板上写字了。"

  朱静雯的机械义眼调出两组数据对比:剑平县的游客复游率67%,沙县65%,而瓯县19%,阳建县21%,安崇县23%。"差距不在宣传力度,在是否把游客当家人,"她的指尖划过数据曲线,"剑平、沙县的文旅收入,70%直接惠及民生,而宁建府三县的文旅收入,60%流入中间商和文旅司的关联账户。"老郑补充道:"俺们算过一笔账,游客在剑平花一两银子,至少有七钱能落在老百姓手里;在那些'高端景区',老百姓能得一钱就不错了。"他指着远处的稻田:"文旅就该像种庄稼,得扎根在土里,浇水施肥都为了长粮食,不是为了看个好看的苗。"

  傍晚,我们来到位于宁建府城的议事会事务院礼部驻闽省分部(闽省礼部文旅司)。办公楼是座翻新的四合院,门口挂着两块牌子,左边的"议事会事务院礼部驻闽省分部"漆皮剥落,木牌边缘有些腐朽;右边的"闽省礼部文旅司"金光闪闪,是新做的鎏金牌匾,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接待我们的司长王吏员穿着绣金的官服,手里把玩着个玉如意,递来的《闽省文旅发展报告》装订精美,封面印着烫金的"闽山闽水·国际文旅新标杆"。报告里满是"高端定位国际接轨品牌溢价"之类的词,却没提一个"民生",数据图表做得花哨,标注着"年度游客增长率120%文旅收入占比GDP 8%",可图表的坐标轴比例明显被拉长,实际换算下来,增长率不足30%,收入占比仅2.3%。

  "剑平、沙县的模式太土了,"王吏员摇头晃脑,用玉如意点着报告里的瓯县规划图,"文旅就得讲排场、讲格调,像瓯县这样,才有'国际形象',才能吸引海外游客。"他指着报告里的一张照片,是瓯县古街的网红商铺,门口排着长队,"你看这人气,剑平、沙县能比吗?"朱静雯的机械义眼放大照片,显影出排队人群的生物电数据:"这些人里,60%是文旅司雇来的群众演员,按日结钱,每人每天二十文。"王吏员的脸瞬间涨红,玉如意差点掉在地上:"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指着报告里的算筹图,图上的"文旅收益分配"栏里,"民众所得"只占15%,"管理方所得"占85%:"洪武爷在《巡狩令》里说'观风问俗,在知民艰',你们的文旅项目,连本地老艺人都容不下,连茶农的真茶都要排挤,算什么'国际形象'?"朱静雯调出主阵的文旅民生指数,全息屏上的柱状图一目了然:剑平、沙县的指数达82%,而瓯县、阳建县、安崇县仅35%,"这差距不在硬件,在是否把民心当坐标。"王吏员的手一抖,茶杯里的茶水洒在报告上,晕染开两个被墨水盖住的字——"民生",那是剑平县议事会主席老郑之前提的修改意见,被划了个大大的叉。

  离开时,夜色中的闽江泛着星光,江面上的渔火与岸边的灯光交相辉映。朱静雯的机械义手调出新的《闽省文旅整改方案》,上面用算筹纹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措施:"恢复瓯县老艺人街头摊位,划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