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个败家子!-《重生六零:拒娶恶媳,护家人!》

  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七手八脚地用粗麻绳将野猪捆了个结实,穿上杠子,嘴里喊着号子,一步一步稳稳地朝村里走。

  其他人簇拥在周围,像是在护送什么宝贝,脸上挂着抑制不住的笑容。

  人群渐渐散去,山路上只剩下李砚秋、李守义、李胜海和村长李长庚四人。

  李长庚走在最后,他忽然停下脚步。

  李砚秋察觉到,也跟着停了下来。

  李长庚站定,整了整衣襟,对着李砚秋,深深地弯下了腰。

  一个九十度的躬。

  这个躬,沉甸甸的,压得空气都凝固了。

  李砚秋大吃一惊,连忙上前去扶。

  “村长,您这是干什么?使不得,使不得啊!”

  李长庚却坚持着,直起身子,眼眶有些泛红。

  “使得,砚秋,这一躬,不是我替自己鞠的,是替全村老少爷们,谢谢你。”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有了这百十来斤肉,这个冬天,村里能少饿死好几个人。”

  李守义和李胜海也沉默了,脸上的喜悦被一种沉重所取代。

  四人默默地往回走,气氛有些压抑。

  李长庚叹了口气,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

  “今年的收成,怕是又……”

  他话没说完,就打住了。

  这种话题太敏感,也太沉重,说多了,除了徒增烦恼,没有任何用处。

  李砚秋心头一动,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他走到李长庚身边,状似不经意地开口。

  “村长,我想跟您要点东西。”

  李长庚有些意外。

  “你说。”

  “我想跟村里要点种子,麦种、稻种、高粱、玉米……都行,每样来一点就成。”

  李长庚的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疙瘩。

  “你要种子干什么?现在离播种还早着呢。”

  而且,那点种子,是村里明年的命根子,宝贝得很。

  李砚秋挠了挠头,露出一副半是认真半是神秘的表情。

  “不瞒您说,前些日子我做了个梦,梦见咱家祖宗了。

  老祖宗说,咱家后山有块地是福地,让我提前育育种,说明年能有个好收成。”

  这套说辞,他已经对爷爷用过一次了。

  李守义在一旁听了,立刻帮腔。

  “长庚啊,这事六子跟我说过。你就给他点吧,孩子一片孝心,就当让他试试。”

  李长庚看着李砚秋清澈坦然的眼睛,那股子沉稳劲儿,不像是在说谎。

  再联想到他今天这番神乎其神的运气,心里也不由得信了几分。

  他沉吟了片刻,终于松了口。

  “行。不过各种种子不多,只能匀你一小袋。”

  李砚秋大喜过望。

  “谢谢村长!不用您送,回头我自己去村部拿就行。”

  几人说话间,已经能看到村子的轮廓。

  远远望去,村部大院的空地上,已经围满了人。

  炊烟袅袅,人声鼎沸。

  整个李家村,都沉浸在一种近乎狂欢的喜悦里。

  家家户户的女人都端着盆,提着桶,往村部汇集。

  男人们则围着那头巨大的野猪,指指点点,满脸放光。

  一群半大的孩子,更是疯了一样地绕着野猪跑来跑去,口水都快流到了地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吃肉咯!吃大肥肉咯!”

  那一张张蜡黄的小脸上,洋溢着过年才有的幸福和期盼。

  整个村庄,都因为这一头猪而活了过来。

  而此时的李家老宅,却是另一番景象。

  蒋春兰坐在院里的石磨上,双手紧紧地绞着衣角,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后山的方向。

  从儿子跟着人群上山,她的心就一直悬在嗓子眼。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山里却迟迟没有动静。

  她的心,也随着西斜的太阳,一点点沉了下去。

  直到村子那头,忽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那声音像是煮沸的开水,咕嘟嘟地翻腾着,顺着风传了过来。

  她猛地站起身,踮着脚尖,朝着村口的方向张望。

  是出事了?还是……

  她的心跳得像擂鼓,好与坏的念头在脑子里反复拉扯,几乎要将她撕裂。

  终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巷子口。

  是李砚秋。

  他走得不快,步子却很稳,身上沾了些泥土,但看起来毫发无伤。

  蒋春兰提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可紧接着,一股更大的火气,却从心底里窜了上来。

  “你个败家子!”

  李砚秋刚踏进院门,蒋春兰的骂声就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她的眼眶通红,声音里带着哭腔。

  “那可是一整头猪啊!二百多斤的肉!你就这么拱手让人了?”

  蒋春兰心疼得直哆嗦,那不是一头猪,那是能让家里吃上一年肉的指望,是能换回多少救命粮的宝贝!

  李砚秋没有说话,默默地关上院门,走到她跟前。

  他看着母亲布满血丝的眼睛,和那双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手。

  “妈,您先坐。”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定的力量。

  蒋春-兰被他看得一愣,心里的火气莫名地消了些,却还是委屈地别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妈,您想,这么大一头猪,咱家藏得住吗?”

  李砚秋拉过一个小马扎,坐在蒋春兰对面。

  “藏不住。”

  蒋春兰闷闷地回了一句,这是实话。

  “全村人都看着我把猪弄下山的,要是咱家独吞了,别人会怎么想?”

  李砚秋继续引导着。

  “他们会眼红,会嫉妒。往小了说,是咱家吃独食,不念乡亲们的情分。

  往大了说,这野猪长在集体的大山上,那就是集体的财产。

  咱家私自留下,那叫什么?

  那叫偷盗集体资产。”

  “到时候,只要有个人去公社捅一下,咱家就得吃不了兜着走。猪没了不说,人可能都得被抓走。”

  李砚秋的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轻轻地敲在蒋春兰的心上。

  她不是不懂道理的人,只是被那二百多斤的肥肉迷了心窍。此刻被儿子一点拨,后背瞬间惊出了一层冷汗。

  是啊,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

  “可是……可是那也太多了……”

  蒋春兰的声音弱了下去,语气里满是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