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医仙弟子-《三国:开局带走孙家小萝莉》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这个蒙昧与理性交织的时代,被过度神化绝非幸事。

  这无异于将他们暴露在无数聚光灯下,成为所有势力——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重点关注、试探,乃至忌惮和打压的焦点!

  这与他苦心筹划的“低调发展、积蓄力量”的八字方针,完全背道而驰!

  更何况,《防疫十条》的推行不过一个多月,即便效果显着;

  又怎会如此迅速地催生出如此系统、如此具有传播力的“神化”故事?

  这背后那股无形的、推动一切的力量,其目的究竟为何?

  他强行压下心头的翻江倒海与那丝挥之不去的寒意,利落地翻身下马,快步走到那激动不已的老伯面前;

  努力让脸上的线条柔和下来,语气尽量显得平和而无害:

  “老丈,您真的误会了。

  我们只是寻常的行路之人,并非什么仙人。

  晚辈冒昧请问,您是从何处,听何人说起……嗯,关于那位‘陆小仙人’带着‘黑虎星君’来到南阳的消息的?”

  那老伯却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认知世界里,对陆渊的解释充耳不闻。

  他瞪大了浑浊却在此刻精光闪烁的眼睛,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陆渊清俊非凡的面容、沉稳内敛的气度;

  脸上瞬间爆发出难以抑制的、近乎狂喜的激动红光,连声音都带着剧烈的颤抖:

  “你……你如此年轻,却又这般气度不凡……错不了!错不了!

  你定是那陆小仙人本尊!那华佗老神仙……定然也在这车驾之中!

  老朽……老朽何德何能,竟能在此得见真仙!拜见仙人!”

  说着,他情绪愈发激动,竟要挣脱陆渊的搀扶,颤巍巍地屈膝欲行大礼。

  陆渊心头一紧,赶紧上前一步,双手稳稳托住老伯干瘦的手臂;

  不让他跪拜下去,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语气恳切甚至带着一丝焦急:

  “老丈,万万不可!晚辈年纪轻轻,血肉之躯,如何当得起您这般大礼?

  这非是谦逊,此举真会折煞晚辈,是要折寿的!请您万万不要再拜了!”

  老伯被陆渊稳稳扶住手臂,感受到那年轻却异常坚实的力量,不由愣了一瞬。

  他抬头望着陆渊那张写满真诚与无奈的脸庞,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下意识地喃喃低语:

  “仙人……仙人神通广大,也会担心凡人的跪拜会折损寿元么?”

  这话让陆渊一时语塞,真是哭笑不得。

  他深知,在这种鬼神观念根深蒂固的环境里,单纯的口头否认恐怕苍白无力。

  心念电转间,他索性松开了手,后退半步,指着自己的脸颊,用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语气说道:

  “老丈,您仔细看看,我就是个寻常人,有血有肉,会饿会累。

  您若不信,大可亲手捏捏我的脸验证一下。

  我真不是什么神仙下凡,充其量只是个跟着师父学了点微末医术的医者。

  您或者乡亲们若有什么头疼脑热、身体不适,我或许还能略尽绵薄之力。”

  他再次将话题引回最关键之处,语气变得格外诚恳,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所以,还请您仔细回想,务必告诉我,究竟是谁,又是在何时何地;

  对您说起我们师徒……说起我们这支队伍来了南阳的?

  这个消息的来源,对我而言,至关重要。”

  那老伯见陆渊言辞恳切,神态不似作伪,犹豫了一下;

  竟真的颤巍巍伸出手,在陆渊年轻而充满生机的脸颊上极轻地捏了一下。

  指尖传来的触感温热而富有弹性,是实实在在的血肉之躯,与庙里冰冷的神像截然不同。

  老伯先是一怔,随即眼中竟爆发出一种更加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惊奇与笃信的狂热光彩,激动得嘴唇哆嗦,喃喃道:

  “热的……是热的!我……我摸到仙人的脸了……是活生生的小神仙!

  是真人!是真的小神仙临凡了!”

  这奇特的触感非但没能打破他的幻想,反而似乎以一种扭曲的方式,更加巩固了他内心的信念。

  随后,他定了定神,仿佛完成了一个神圣的仪式,这才回答陆渊的问题,语气带着乡野特有的淳朴与理所当然:

  “是……是您和华医仙座下的弟子,昨日晌午亲自来到我们里中(乡里),给我们这些老骨头看的病,还赠了药材呀!

  他们手脚麻利,待人又和气,还教娃娃们唱驱赶疫鬼的歌谣,村中那驱疫的石碑,也是他们帮着刻立的哩!

  多亏了几位仙师仁心仁术,我们这几日心里才安稳了不少。

  怎么……小神仙您……您难道不知道这事?”

  “什么?!你说什么?!”

  这话如同九天惊雷,带着刺骨的寒意,不仅在陆渊耳边轰然炸响,连一直静坐在马车内留意着外界动静的华佗,也再也无法安坐!

  老人猛地一把掀开车帘,动作迅疾得完全不像年迈之人,快步踏下车来,脸上布满了前所未有的惊疑与深沉的凝重。

  他几步走到老伯面前,强压着心中的惊涛骇浪,语气急切却依旧努力保持着温和与诚恳:

  “老哥!你莫要惊慌,也莫要害怕,仔细与老朽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师徒一行人,昨日方抵达此地附近扎营,绝无可能提前派遣任何弟子来此诊病、授艺!

  你口中所说的那三位‘弟子’,究竟是何种模样?年纪多大?作何打扮?可曾留下姓名?”

  老伯被华佗这连珠炮似的问题和严肃至极的神情问得有些发懵,他努力地回想了一下,才不太确定地断断续续说道:

  “是……是三个很精神、很体面的年轻后生,看着都约莫二十出头,穿着统一的;

  干干净净的青布长衫,背着一样的药箱,说话很是和气有礼……

  他们、他们说自己是奉了华老医仙和陆小神仙的法旨,特意前来南阳救治百姓、防控瘟疫的……

  还、还说这是积德行善,为仙师们广布恩泽,积累功德……”

  他越说声音越小,看着华佗和陆渊那愈发凝重的脸色,脸上也渐渐露出了巨大的困惑和一丝不安:

  “你、你们……你们真的没有派他们来?

  那……那他们给我家新妇把脉后开的安胎药……她昨晚才喝了一剂……不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想到家中那怀有身孕、被视为全家希望的儿媳,老伯顿时急得脸色发白;

  额头瞬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之前的虔诚与激动荡然无存,只剩下纯粹的恐惧与担忧。

  华佗见老伯急得冷汗涔涔,强压下心中翻腾的惊涛骇浪,温言安抚道:

  “老哥莫急!是药三分毒,药方有无问题,一看便知。

  若你信得过老朽,可否现在就带我去瞧瞧你家儿媳,也让老朽看看那方子和剩余的药材?”

  老伯如同在激流中抓住了唯一的浮木,连连点头,声音带着哽咽:

  “信得过!一万个信得过!

  华医仙您能亲自去看看,那是求之不得的天大好事啊!请,快请跟我来!”

  事已至此,探查这诡异事件的真相已刻不容缓。

  陆渊与徐庶、崔林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当即决断:

  整个队伍暂缓前往丹水,立刻转道,跟随老伯前往他所住的清溪里。

  这处位于山坳中的村落宁静而闭塞,土坯茅屋错落分布。

  到达之后,华佗立刻在老伯引领下进入其家,摒除杂念,静心为那面色有些忐忑的年轻妇人仔细诊脉,凝神体会脉象的每一丝变化。

  随后,他又拿过那几位“弟子”所开的安胎药方,以及尚未煎煮的药材,就着窗外光线,一点点地细细查验。